康秉钦的坐姿很随意,单手放在许佛纶的背后护着她的胳膊,微微侧着身体,刚好能够让她看清他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眼睛很漂亮,狭长桀骜,就是瞳仁的颜色像车窗外的夜,悄无声息地蛊惑和引诱。
许佛纶觉得自己的气势开始不由自主地颓败,为了力挽狂澜,她补了一句,“听懂了吗?”
嗯,显而易见,有种虚张声势的意味。
康秉钦是绅士,当然不会驳了女士的面子,很诚恳地点头,“懂了。”
汪铎专注地开车,对所有的动静充耳不闻。
颓败的气势并没有因此占据上风,反而一泻千里。
许佛纶再开口,虽然是生气,但听起来反而更多像是娇滴滴地抱怨,“我受了伤,在伤口愈合前,是不会原谅你的。”
“佛纶?”
她扭头不理他。
他的身体靠近,在合适的距离停下,差一点,她的裙子就会和他的长裤紧紧地贴上。
“过早亮出手中的筹码,这样怎么会有威慑力?”
说话的时候,他明显在笑。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说教?
白天,他告诉袁蕴君她是个不服从管束的人,果然就是随口对她的指摘。
这会正经八百的先生走了,他倒好,代替起她的职责,传道受业解惑了?
她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锋利骇人,“听不出来,因为你就是个愚人!”
盖棺定论,不容争辩。
他倒也随着她,低声地笑起来,“嗯,我就是个愚人。”
这句话,他并没有对着她说,眼睛看得是外面沉重的夜色,像是无奈又像是嘲讽。
车很快在许公馆外面停下。
然而康秉钦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继续刚才的话题,“在伤好前,想得到你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