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回响着张林适才所言，徐亮神情微怔，抬头朝前方望去，却只见前者已经走出了很远，只能看到了其背影。

衣角随风掀起，好不似在人间游荡的谪仙人。

“他……他知道芸娘？”

徐亮紧紧地将自己胸口处的衣襟攥住，眼中神情迷茫：“芸娘，我一定会考中的，我一定会等着你的，到时我还会在村前的树下和你见面，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走在前方的张林，耳边传来徐亮的低语声，不由得神情有些恍惚，举目朝前望去，却是发现一座屹立于平原上的高大城池出现在眼前。

城墙上的斑驳痕迹，经受着无数年来的风吹雨打。

隐约间还能看到其某处未修整完善的地方有着刀剑斧凿的沟壑，其内暗红色的印迹极深。

张林驻足而立望向透露出沧桑气息的城池，厚重的厮杀声似乎仍犹在耳。

“或许有朝一日，这世间当真可以没有那般多的杀戮，生灵尽皆安然太平吧……”

抬脚朝前走去，驻守在城门两侧两列的士兵，眼眸如电侧目审视着进出之人。

或许是因为临近科考，其他各州府有诸多学子赴京赶考之故，所以此次倒是没有士兵多做盘问，反倒是偶尔还能听到催促人流尽快进城的声音。

刚一到城内，入眼便是繁华之景。

迎面而来的是一条绵延不知前处的主道，其宽甚广，先前城外的诸多人流汇入倒是没有见到有多少拥挤。

沿街的商铺进进出出，主道中央则是两列背对着的铺位商贩在叫卖着自家的好物。

多有身上背着书篓的赶考之人进出客栈以及这些摊贩之间。

乌泱泱的人流中，亦还能看到诸多白发苍苍，年岁约有知天命的赶考书生就地铺了一面破布在角落处坐下，手中举着书册摇头晃脑。

“这大乾倒是能称得上盛世之景，不过还是关乎当前权者。”

张林抬脚朝前随意逛着，绕过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直直的来到中央皇城附近，人流逐渐稀少了许多这才停下。

“前方是皇城区域，若无官府给予文书，不许进入！”

一名身着甲胄看起来应是巡城将领之人来到张林面前出声道。

张林闻言神情一怔，随即拱手朝其笑道：“张某只是想前往前方城隍庙内祭拜一番，不知将军可否通融一二？”

那将军抬眼将张林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气质不俗，言语举止又很是谦逊，语气倒是放缓了下来，朝其回道：“不是本将不允，而是当前属于皇城域内，不可轻易放人入内。”

“不过若是你当真想要祭拜，可先行在城中歇下。”

“此中央城隍庙每逢初一十五便有庙会，届时这里便可放开随意通行，让城中百姓前往。”

“刚好你来的时日也巧，后日便是本月十五，到时你再来也是不迟的。”

张林闻言颔首朝其行礼道：“多谢将军告之。”

言罢，便转身朝四周望了一圈，发现一处距离此处极近名为四海酒楼的客栈，抬脚便走了过去。

“将军，你身为辖管京城四门的守备，怎得与这书生这般客套了？”

身后的一名看起来应是其副将的人，看着自家将军望着张林远去的背影，有些困惑的朝其问道。

将军闻言却是没有立刻回应，过了许久，这才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此人不凡，我有一日在国师大人身上感受到过那种说不出的感觉……”

“什么？您是说他也是……”

副将不由得惊呼出声，转头想看张林，但后者已然没入酒楼之内。

将军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哼！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这等凡人，自己看顾好自己的便是，知道的越多，到最后怎得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