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停在门前许久,张林只闻房中程守成口中长叹一声后便见其身形站起走到林独身前。
“既然如此,你便要做好此生做一个独人了。”
“不会加入任何阵营势力,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因为你之愿想接纳于你,甚至稍有不慎便有身死的下场。”
程守成眼神怔怔的看了林独许久,抬起的手刚要落在他头上,微微一侧缓缓放在了其左肩上。
“慎行早已做好准备,而且先生走的那一夜我便已经暗自发下誓言。”
“此生不见天下大同,民强国盛,终生不娶,至死不瞑。”
林独面含笑意对程守成轻声回道,其神色间很是轻松,仿佛在说着一件很是寻常的事情。
“哎!罢了……”
程守成凝望着眼前的这位少年,面色有些发烫,他自觉自己苦读圣贤书几十年,竟是都不如一个少年这般意志坚定。
咚咚咚!
站在门外的张林轻轻敲击着房门。
“何人?”
程守成闻言立时眼神一凝,声音低沉。
今夜林独所言乃为触及上层不少人的权柄,若是让有心之人得知,势必会影响其日后仕途。
“是我。”
张林轻声回道。
“是先生!”林独听出张林的声音,顿时眼前一亮,转身小跑着打开房门。
“见过先生。”
林独朝张林恭敬行礼。
张林见状满意的朝林独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颔首,抬脚步入房中。
“老朽见过先生。”闻声而来的则是程守成,来到张林身前后拱手行礼。
“程老先生不必多礼,先前所言不过是张某一家之谈,还望您莫要怪罪先前孟浪。”
张林抬手扶住对方的双臂抬起,轻笑道。
“先生这等见识,倒是可惜不能入朝堂了……”
程守成口中说着,却是心中不禁有些感叹。
若是数日前陈宏还未来此,他还有着将其一同引荐入官场的心思,届时如若林独也算是有一位共进退的人。
但是自从见到陈宏与之详谈片刻后,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神仙一般的人物,岂会留恋世间芳华?
张林闻言缓缓摇头轻笑,倒也没有回应他,转身看向林独:“慎行,你准备何时动身前往京州?”
“回先生,我是打算五日后。”
林独回道。
“五日后……”张林嘴中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倏地皱眉看向程守成:“程老先生,松江府的水陆法会何时开启?”
程守成闻言神情一怔,随即心中自觉明白对方所言何意,开口回道:“说来倒也巧,恰好也是五日后。”
“这么巧!”
张林不禁讶异的抬头往外看去,此刻的夜色如墨。
“先生为何这么说,难道有何不妥之处?”
林独见到张林面上的神情,有些困惑的问道。
“无事。”
“慎行你将这件东西收好,切记前去京州路上无论如何都不要将之离身。”
张林缓缓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小截树枝递给他。
上方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倒是和寻常枯木并无不同。
“这是什么?”林独接过树枝,只觉掌心微微发烫,但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并未发觉异常,适才的发烫感觉也同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