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睡着了!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我又被父亲摇醒了,“回家吧,这也不能住了”
,父亲低声说。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只瞧见,外边的雨水汇流成河,一股股流进了机井屋,井里的水满了,水平面不断升高,马上就要淹没我们的床铺。
父亲背起我,披上雨衣,朝家的方向走去。
至于怎么回去,我大抵忘却了。
可我清醒的记得,第二天雨停了,哥哥去天间地头看了一下,回来给我们说机井屋塌了。
没错,他是说机井屋塌了!
听到这,我心里一震,想哭却哭不出来,假如我们没有回来,还是在机井屋,我们的生命可能就终结于此。
机井屋的塌和我们的生命联结在一起,是不是很扯淡呢?事后,老乡们说,你们命真大!
我承认,确实命大,不然怎么没死呢?我们躲过了天灾,这个确实有幸运的成分在里面,然而人祸你大抵是躲不掉的。
古语云:大难不死,必有厚福。
我觉的古人也是扯淡,有没有厚福不知道,死了就是死了,一切终结,这句话大抵是安慰过来人吧。
经过这件事,你问我有没有留下什么心里阴影,其实并没有,那时我约莫三四岁的光景,正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很多事不往心里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并不多想,没有过去的,反而成了我的回忆。
那天我的父亲反而不自在,很少说话,我知道他或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又或许想的太多
过了几日,我和父亲便去嘉祥县城卖西瓜。
青晨,推着地排车,挑选好成熟的西瓜装上车,便出发了。
那时候的瓜很甜,也很好吃,有的熟透的西瓜都有沙壤。
那时候不打催化剂,上肥都是庄家肥,也不使用化肥,西瓜自然成熟。
挑选成熟的西瓜,还有个诀窍,父亲总是用手指敲敲西瓜,声音正的,那就是熟透的好瓜,不正的就是没熟好,那就不摘。
他这个方法,我至今都没学会,因为我不知道,那个正的声音到底是个什么音,我那时吃完瓜也敲敲自己的肚子,砰,砰,砰,声音挺好听,和敲瓜一个音,每当这时,大人就问我,“吃饱了吗?”
“恩,还行”
我答道。
是不是很搞笑,是不是很可爱,哈哈,小伙子有前途。
瓜选好了,车也装好了,我们便上路了。
父亲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就这样,一路摇摇晃晃穿过乡间的土路,越过小河,来到了县城。
瓜很快售罄,我们便在县城买包子,喝辣汤,作中午饭。
时过30多年,我仍然认为那时的包子和辣汤是最好吃的,不知怎么的,我们的社会每天在发展,可是食物的味道却大不如前,你说是现在好呢还是以前好呢,真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