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觉察的树荫移动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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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及花园有一座厢房,与正厅构成曲尺形,把宽阔的阴影先是投到一条白绿相间的石板村道上,继而又投到外面一座巨大的圆形花坛上,花坛中央有一个日晷,绕着花坛边缘种着美人蕉和大黄。再往前走十几码,恰好和厢房对称,是一堵教堂的墙壁,整个墙壁上爬满了小叶的常春藤,一扇漆成白色的小铁门像是把这堵墙戳开了一个洞;墙外,高耸着霍恩——克莱门塔,塔顶盖着木板瓦,塔上那个最近才重新镀了金的风信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正厅、厢房和教堂的墙壁围成了一个马蹄形地带,正好把一座作装饰用的小花园围拢起来,开口的那一边是一个小湖和一个码头,一只小船停泊在码头,附近是一个秋千,两条绳索拴住木座的两头;支撑木头秋千架的柱子已经有点儿歪斜。然而,在湖和圆形花坛之间,长着几棵巨大的老悬铃树,把那秋千遮掩了。
这难道不是一张游客的图画明信片吗?难道不是那种甜得发腻的风景画,过去摆放在客厅里的钢琴上面,以便和扶手椅及水晶枝形吊灯相搭配,给房间营造一种殷实、典雅和舒适的氛围?这无论如何都是一种非常缓慢而宁静的描写,这种描写在当代作品中再难以找到,而当代读者对这种描写或许已没有欣赏力或耐性了;假如一个读者刚刚读完雷蒙德·卡佛[6]的作品,直接来读这部作品的话,他或许会不耐烦地耸耸肩。哪位读者如果要寻找曲折的情节,在这里是找不到的。《艾菲·布里斯特》是近乎平静的水面上的一朵莲花。在各种叙事性文体中,小说最适宜诠释那些细微的轨迹和那种种偏差,偏差导致整个一生缓缓地偏离航线,走入歧途,最后以失望告终。
如果细细阅读,就会发现:开头部分的宁静是紧张的,景物里的和谐氛围遭到了威胁:村子的街道在宅院前延伸,两者都包裹在宁静中,沐浴在阳光下。和街道不同,公园和花园在阴影下,但这个阴影是动的,而不是静的:厢房的阴影先是落在石板小径上,从那里又向圆形的花园移了过去。花坛后面矗立着教堂的墙壁,而墙壁和街道一样,也延伸了出去。
不仅是阴影的线条,从小径到花坛,而是几乎这里的一切都被设计成生硬的几何形状:厢房和正厅呈直角;小径由绿色和白色的石板铺就;花坛是圆形的,正中央插着一个日晷,花坛周围是装饰性的花边;教堂的墙壁和厢房平行。在所有这一切的外面,一座塔高高耸起。几座建筑和墙壁把花园围成了“马蹄形”。作者甚至告诉我们,那个秋千的座用木头做成,和从木头架子上垂落下来的两根绳子相垂直,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