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管他,放任他自己在这里烧死算了。
傅砚词强行按下了这种近乎赌气的心理,微微将脸偏向内侧。
"我不来,让你一个人在寝室病死?"景昳提高了声调,带着隐约的怒火,"你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就这么不在意?"
傅砚词还想开口,就被景昳突然扣住了后颈,要强行把他从床上抬起来。
"……"傅砚词看着并不是那种身材健壮的类型,但肌肉却很结实,沉重得景昳用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抬起来。
看着他憋红了的脸,傅砚词无声地叹了口气,支着床板坐了起来。
见他愿意配合,景昳也没那么生气了,将桌上的药盒拆了,和热水一起递到他面前:"先吃点药,等我家司机来了再去医院。"
"不用麻烦了。"灯光下傅砚词的侧脸是一片毫无生气的苍白,衬得那双漆黑的眼愈发像两泓幽深的死水。他垂着眼,语气冷淡,"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去医院。"
景昳没理会他,拿着电子测温枪在他额前滴了一下。他狠狠瞪了一眼傅砚词,将显示着39。4的测温枪递到他面前:"你再说一遍不用去医院?!"
景昳横眉竖目地看着他,瞪圆了一双弧度漂亮的眼,眼尾都染着薄怒的红,像只张牙舞爪的猫。看着他这副模样,傅砚词愣了一瞬,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被他迟疑地咽了下去。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
傅砚词乖乖吃完了药,将已经见底的水杯还给景昳。景昳重重哼了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提起上面另一个塑料袋走进了厨房。
三分钟后,他把在微波炉里又热了一遍的青菜瘦肉粥端出来,递给傅砚词:"喏,先吃点,你肯定没吃晚饭。"
热腾腾的香气在室内缓缓蔓延,傅砚词用塑料勺搅了下浓稠的粥,舀了一勺喂进嘴中,热意从口腔一路延伸进隐隐作痛的胃里,温暖了他冰冷僵硬的四肢。
好不容易封上层层坚冰的心房,好像又悄无声息被撬开了缝隙。
不能再继续这样了,他不喜欢你,别再继续沦陷了。
傅砚词一遍遍告诫自己,可却好像没有任何用处。大概是生病后人的屏障会变得脆弱,他对眼前的人再也生不出任何抵触的心理。
傅砚词默不作声地倚在床头将一整碗粥喝完,然后被景昳拿了件风衣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带着下了楼。
司机将他们俩送到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中心医院后就离开了。景昳把傅砚词按在大厅座椅上,自己去排队挂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