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两年来,多次派兵围剿起义联军,可惜都以失败告终,徐松寿整日在朝堂上嚷嚷,国将不国,意图号召死战不退。小皇帝觉得心烦,便令他赋闲在家,朝中亦无人愿意替他求情。
早三四年前,小皇帝还存着整治朝纲的雄心,后来再三遇挫,便灰心丧气起来,性情越发乖僻阴沉,动辄施刑赐死,朝中人人自危。
小皇帝像个缩头乌龟一般,不分昼夜在后宫厮混,但凡谁说个宁死不降,或是出城投降,皆被小皇帝按上个谋逆或是通敌的罪名。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万万不敢再多说一句,多行一步。
即便小皇帝如鸵鸟似的躲入深宫,城中的情况日益艰难起来。城中富贵人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更不用提那些贫民了,现在就连守城兵士的粮饷也发不出来,长此以往,若是守城军队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便只能再想退路。
“我单独留你下来,是为问你京城密道一事,如今你打探得如何了?”黄徽文曾经翻阅宫中典籍,无意间得知京城郊外山中密道一事,便令黄毓蔚暗中查探。
黄毓蔚前前后后打探了一个多月,颗粒无收,他垂下头:“父亲,密道传闻果真属实?您不也曾试探过小皇帝么,可是他对此事貌似一无所知,说不定这便是个彻头彻尾的谣传。我每日带上家中护卫暗中搜山却遍寻不获。”
黄徽文失望极了,垂头叹息道:“那便罢了。”
“不对。”黄毓蔚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事。
黄毓蔚振作起精神,将自己五年前放火烧山的经过细节说了一遍,以及黄育芩侥幸逃生一事尽数告知黄徽文。
“混账,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黄徽文一时不知是喜是怒,旋即又道,“明日你赶紧加派人手回那处重新搜索一番,吩咐手下仔细些!”
黄毓蔚面露难色。
黄育芩鼓起双颊轻轻吹气,将墨汁淋漓的书信细细吹干,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周将军,我瞧你们包围了京城数日,却迟迟攻克不下。何不调出一支精锐经由密道潜入京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何必在此死磕,枉送性命。”
周明夷摇头道:“你当我不曾想过?只能怪你的好哥哥放火烧山,后来一年夏季,暴雨冲刷山石,竟然引起塌方和泥石流,如今地形地貌尽数改变,入口自然无迹可寻了。”
“真是可惜了。”黄毓英恍然大悟,挂上遗憾的表情,他将书信递给周明夷过目。
周明夷匆匆扫了一眼,亲自将它装入信封。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写下密信,以黄平的脚程,不出三日便可驰援。希望周将军能够信守承诺,放我与黄平一起离开。”黄育芩正色道。
“那么我们的盟约……”周明夷迟疑道,心中想着若是黄育芩领着黄平背刺一刀,定会打破如今对峙的局面,置自己于险境。
黄育芩笑道:“如今周将军一路高歌猛进,只差一步登天,若是我现在反水,岂不是飞蛾扑火。况且周将军一诺千金,定能保我黄明两家满门,我又何必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