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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泉疗养地,一片片森林,皑皑白雪和牧场。在我整个童年时代,“农舍”、“牧场”、“养鹅女”等词语一直对我有着极强的诱惑力,让我兴奋不已。我无数次喃喃自语“牧场”——我已经听到脖上挂着小铃铛的母牛们的哞哞叫声,听到小溪的汩汩流水声。我闭上双眼,便可以看到打着赤脚的牧鹅女。而中国是个遥远的所在,一切都充满了神秘色彩。
<b>钟:</b>因此欧洲文化在你幼时的教育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b>奥:</b>但是这种教育本身充满了矛盾。我父母崇尚欧洲文明,是热诚的亲欧人士,他们可以使用多种语言,倡导欧洲文化和遗产,推崇欧洲风光、欧洲艺术、文学和音乐。他们把自己视为欧洲人。但欧洲并未以爱来回报这些犹太人,并在20世纪30年代将其逐出欧洲,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幸事——因为倘若他们没有在20世纪30年代被逐出欧洲,就有可能像成千上万的犹太人那样在20世纪40年代丧生。这种经历使之对欧洲的情感颇为矛盾,既思念欧洲,又怨恨欧洲,对欧洲充满失望的爱。
我父亲总是苦涩地打趣,三类人住在捷克斯洛伐克:捷克人、斯洛伐克人和捷克斯洛伐克人——后者就是我们,犹太人。在南斯拉夫有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波斯尼亚人,也有南斯拉夫人——我们,犹太人。许多年过去后,我才理解在妙语连珠的背后,隐藏着多少悲哀、痛苦、伤心和单恋。
<b>钟:</b>那么以色列文化,我是说希伯来文化,在你的幼时教育中又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呢?
<b>奥:</b>我自己是以色列教育制度的产物。这是一种鱼水相依的关系。希伯来语是我的母语,希伯来文化融入到了我的血脉之中。我很小的时候,便听说在加利利等地云集着大量的拓荒者,他们皮肤黝黑,坚韧顽强,沉默寡言,与大流散中的犹太人截然不同,是一种新型的犹太英雄。我当时向往的便是像他们那样成为战斗的国民,要成为和父母完全不同的一代犹太人。但是,要想只用一代人就实现这种变革绝非易事,变革是几代人的事情,身为中国人,我想你非常了解这些。
<b>钟:</b>是的,因此这两种文化传统在你的创作中就这样相互交织在了一起?
<b>奥:</b>是的。我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欧洲文化传统与我自己所成长的以色列文化环境在我的创作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
<b>钟:</b>在以色列政治似乎成了个人生命中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