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圈椅上，因为生气，整个人背挺得很直，愈发显得腹部凸起明显，圆滚滚的肚皮随着呼吸不断起伏，幅度吓人。

站在不远处的沈颐安却很冷淡，脸上因为久病泛着几分苍白，眼眸低垂，慢慢地蹲下身去将那破碎的杯盏一点一点拾了起来。

他的声线亦有几分沙哑，含着一丝了无生气的淡漠。

“动怒伤身，公主怀有身孕，还是少生气为好。”

永惠无法忍受他这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怒气昭昭地站起身来，朝他面前快走了两步，一巴掌扇在沈颐安的脸颊上。

他头微侧，白皙的面颊上霎时便印出了一个巴掌印，显得狼狈不堪。

永惠指着他，泪流满面，“沈颐安，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沈颐安漠然地抬头，眼底一片空洞，“公主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永惠哽咽，“沈颐安，我究竟哪里不好，你要一直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她已经嫁人了！你也已经娶妻！我肚子里还有了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颐安静静注视着面前厉声质问的女人，突然勾唇自嘲一笑，眼眶中慢慢漾出一抹泪意来。

他后退两步，笑道：“娶妻？怀了我的孩子？这个孩子究竟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沈颐安声音陡然提高，指着跪在一旁的一个宫女，瞪着眼睛问永惠，“那天那碗汤，你们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有娶你，永惠，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已再三向皇帝进言我对你并无妄念，若非你一意孤行求到太后跟前，我也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

永惠呆住了，屋中所有下人都呆住了，她们本来跪在角落，而今听见这句话，全都惊诧地抬起头来，眼中全是惊慌失措，以及对将要到来的暴风雨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