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手机响了。

顾念依擦掉眼泪去摸手机，是卿寒的手机。

这个时候只有卿寒会打电话来。

调整情绪后，才接摁了接听，“卿寒，有事吗？”

“你哭了，他对你做什么了？”柳卿寒敏锐地察觉顾念依语气里的哽咽。

“你别问，行吗？”

“念依，他对你做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顾念依知道瞒不住他，只要她一说话，所有的情绪都会暴露，“他说过不会强迫我的，为什么要食言，他就是混蛋，我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听到女孩哭得这么伤心，柳卿寒也急了，可他不知道明苑在哪里，连网上也查不到。

“别，你别来，就这样陪我说会话吧。”明苑虽然没有保镖，但光是陌影一个人就已经能把卿寒打得找不着北了，她不想让他受伤。

“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不放心。”

“我没事，”顾念依就这样蹲在地上，仰头靠墙，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卿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竟然会相信一个见面没几天的人，我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我言出必行，现在才发现，是我太天真了，其他的都一会花言巧语的欺骗。”

“念依，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保护。”

“不怪，是我太笨了，我好难过，卿寒，我好冷，真的很冷，比冬天还要冷……”顾念依低下头，身体不知何时蒙上一层白雾，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拆开的冰棍。

“念依，你到底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顾念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这种冷意我好像经历过，可我忘记了，卿寒，我突然觉得好累，好想睡觉，你能给我个故事吗？”

“念依，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柳卿寒连衣服都没得及换，就走出家门，在大街寻找。

“别来找我，你找不到我的……”顾念依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变冷，无数寒冷的气流从她身体里渗出来。

她记起来了，好像遇到毛毛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是它一直在身边陪着她的。

它是一条流浪狗，她是一个流浪女，一人一狗惺惺相惜。

跟在身边的毛毛哼哼地叫个不停，爬到顾念依的身上一下一下地舔着她，像是要帮她驱除寒气。

几次尝试后效果并不明显，它急了，跳起来把花洒打开，顾念依正好就蹲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洒在她身上，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毛毛哼哼叫了几声后，似乎知道叫不醒他，就跳下床跑了出去。

早上，苏慕念回来时，见张妈正在准备早餐，便问了一句，“念依还没下来吗？”

“少爷，少夫人还没有起来。”

“我去....”苏慕念正说上去看看，可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又不敢上去，怕顾念依怕他，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你上去叫一下她吧。”

“是。”张妈小跑着走上去，没一会又匆匆跑下来，“少爷，少夫人在盥洗间晕倒了。”

“什么？”苏慕念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往楼上走了。

走进房间，便朝盥洗间走去，推开门，冷冽的气息迎面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顾念依，她靠在上，花洒流出的水淋在她身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机，紧抓着的手机已经湿透。

“念依，”苏慕念心兀得收紧，把她抱起，朝身后跟着的张妈说，“打电话叫许亦然来。”

接到电话的许亦然匆匆赶来，给顾念依做了个全面检查。

“大哥，嫂子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受冷了，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不可能，她的体温那么低怎么会没有事，给我再检查一遍。”刚才抱她出来的时候，那身体都快变成冰了，花洒里的水明明是热的，体温怎么会这么低。

许亦然也是满心疑惑，“这种情况我也解释不清楚，按理说一般人就算是感冒也不会有这么低的体温，而且那体温降的快升得也快，刚刚只有十几度，现在已经变成二十几度了。如果想要知道具体原因的话，还得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苏慕念急吼吼道。

“我现在联系一下医院，你给嫂子换一套厚一点的衣服。”

“念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慕念紧紧地抱着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其实顾念依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看到他才没有睁开眼。

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冷笑，是看我快死了，才这么着急么？昨晚把她弄得死去活来也不见有半点心疼，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