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我浮世烟华,
我许你青丝白发。
是不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便从来不会失望。
原来,有些许诺终究难以兑现,有些密语终究抵不过流言。
从你赐给我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就笃定了要随你千山万水不弃不离,
从你答应要娶我的那一日起,便注定了要承受天下所有的流言蜚语。
可是,从你骗我的一天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负一人?负天下人?
杀一人?杀天下人?
终于,爱是经营不得的。
南梁武帝大同四年(公元538年),建康城在一片歌舞生平中醉生梦死,三十六年的偏安一隅,已经让南国的黎民忘记了兵戈的模样,而在“袈裟胜龙袍,比丘赛状元”举国崇佛的风气之下,大梁朝廷的满朝文武正忙碌于经卷之间,寄希望于能用法言妙语在他们的“和尚皇帝”那里争得别样的恩宠。只有一个人在深夜里登台叹息,因为他知道,目下大梁的国势已经日渐衰微。登台叹息的人叫阚兮,任太常寺太卜,是三国时代著名术算家阚泽的后人,师承上清派天师陶弘景,是大梁国内最厉害的星象大师。太常寺以太常寺卿为首,分太史、太祝、太宰、太药、太医、太卜六令司,太常寺太卜是大梁朝廷里的御用天文官,“凡日月星辰、风云气色之异,率其属而占。”是他的责任,由于梁帝笃信佛教,少信天象,虽然太常寺卿是同吏部尚书一样为十四班的高级大臣,但作为观卜天象的太卜却仅是职位最小的一班官,阚兮每晚都会在灵台的浑天仪前观测星象,期盼着能像汉朝的严君平提前二十年预测“王莽服诛,光武中兴”那样为大梁的国运趋吉避凶,铲除阻碍。正当他凝望叹息的时候,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直冲南方明星。阚兮仔细一推算,大喊了一声不好,连滚带爬的从望星台下来,径直冲进太常寺丞的官署,五班大臣太常寺丞正秉烛苦读那本已经要被他翻烂了的《涅槃经》,倒被阚兮吓了一跳。
“寺丞大人,不好了,妖星犯冲星宿,必有大凶。”还等太常寺丞发问,阚兮气喘吁吁的指着窗外的南方夜空惊呼。
太常寺丞按着他指的方向,出门探看,只见二十八宿中的星宿有一颗明星正渐渐暗淡,“这是怎么回事?”太常寺丞盯着天空,也被这诡异的星象吸引。
“大人,现在岁星所犯的是轩辕大星,史书中曾记载后汉光武建武九年七月乙丑,金犯轩辕大星,郭后失势,阴后代之。轩辕大星为后宫之官,必指皇后,今岁星犯之,必有危后位者降生啊。”阚兮在一边指着星象为太常寺丞解释着星象的典故。
太常寺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踱步迟缓显得有些踌躇不定“可是,本朝德皇后在前朝永元元年就已经驾薨,陛下之后便再未封后,当今太子的生母丁贵嫔也早已晏驾。那这危后又是什么意思啊?”。
“听说大人精通洛书龟卜,不如占卜一下,或许能有所知呢?”阚兮见寺丞踌躇难定便向他献策。其实在太常寺里用龟腹甲进行占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龟是通灵之物,寿数极长因而能够见证沧海桑田,龟腹下有洛书纹,横者为土,立者为木,邪向经者为金,背经者为火,因光而细曲者为水,借此进行推测运算。太常寺择吉日剖开龟腹下甲储藏,然后到用时以离火焚烧,然后观测纹理变化,只是龟卜法所选用的龟都要满尺二寸,要达到这个尺寸据说要千年之久,太常寺里储存的龟卜龟甲也不多,所以只有在遇到国家大事时方才使用龟卜。
那太常寺丞从柜上的锦盒里取出一枚已经呈现暗黑色的龟甲,“这是我派人从洛水打捞巨龟取得的洛书龟甲,现在也只好用它来占卜一下了。”说完,大监便将它投入火盆中,龟背在烈火中噼啪作响,半刻之后太常寺丞从火盆中取出龟甲,仔细查看龟甲上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