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诚虽然之前都是在长房养伤的,但是趁着大太太无暇顾及他的机会,小二房的人就又把他给抬回了小二房。
颜予诚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浸湿了浑身的衣服,他只觉得自己被一场无边的大火吞噬了,他想逃,却不知道往何处逃。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在漫天大火中,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颜予诚奋力朝着那个人伸出手去。
另一边——
许星渊到了徐家门前,他站了片刻,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扣响了徐家大门上的那一对儿铜铸的铺首衔环。
过了好久,才有一个满面憔悴的家丁出来开门。
他没有完全把门扇打开,而是开了一条缝,伸出了一颗头出来:“什么人啊?主家现在都不在家,要是没有什么急事就过一阵子再来吧!”
许星渊一愣:“主人家都不在家么?”
那家丁见许星渊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上的衣饰都是价值不菲。
商户人家的家丁,早就养出了一副好眼力,先敬罗衣后敬人,对许星渊恭敬道:“不知您是哪家的小公子啊?我们主家这些日子接二连三有变故,老爷和夫人带着我们大少爷去西山寺里拜拜,去去晦气,大概还要个两三日才能回来。小公子要是不着急的话,就给小人留个口信,等主家回来的时候,小人自然给您传信。”
许星渊想了一下,问道:“西山上大大小小的寺院足有十余座,不知你主人家去的是哪座寺院?”
那家丁摇了摇头:“小人只是一个看门的,主人家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小人也不知道,小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罢。”
许星渊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了。”
少奶奶好不容易交给他一件事情,许星渊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所以他想了想,还是雇了一辆马车,载着他向西山而去。
西山在赤柘郡的远郊,就算是骑马也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到达,更别提是坐马车了。
许星渊已经做好了几天都无法折返的准备。
西山,镇国寺——
徐天维看着身旁诚心拜佛的母亲,心中十分烦躁。
葛家这次与徐家退亲,实在是太突然了。徐天维就是怕葛家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这才借口拜佛转运,把父亲和母亲都带了出来。
他们已经在镇国寺住了三天了。
徐母倒是没有怀疑,听了儿子的话,一心一意地给自己的一双儿女祈福,从早上一开始就长跪佛前,大手笔地给镇国寺添了五千两银子的香火钱。
徐家身为商家,别的没有,银子管够。
喜得镇国寺的主持,把徐家三人安排在了寺内最好的厢房中,殷勤招待着。
但是徐父就显得有些暴躁,他做了一辈子的生意,一生最大的愿望也只是把徐氏织造坊的生意扩大。
徐家托了颜家的福,刚刚吃下淮南道一十三省的制造生意,正是千丝万缕、杂事不断的时候,儿子这个时候把他拉到镇国寺来,徐父就跟屁股上面长了疖子一样,真是一刻都坐不下,一心只想早点回去。
可是徐天维带二老过来就是为了避祸,又怎么肯让徐父一个人回去。
父子俩就犟上了。